阿外

大学生AU/双向暗恋

在便利商店打工的大学生Thor，注意到了每天在固定时间来买咖啡和三明治的黑发男子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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Loki躺在公寓的单人床上辗转反侧。等待约顿大学录取结果的最后一个晚上无比漫长，不仅因为对录取结果的不安，更是因为他和Thor吵架了。

Loki连行李都没拿，独自回到了三个星期没人住的小房间里。明明已经在这个房间里住了三年多，他却处处不习惯。房间太小不通风、洗手间里没有浴缸、床铺窄得腿脚伸不直、床板还硬得腰疼……这些曾经的日常，都被那间豪华公寓所替代。

他把手机关机了，不知道Thor还有没打电话给他。
距离他们吵架已过去12个小时，这家伙明知道Loki的公寓在哪，却不上门找他。

估计这下是真的完蛋了。

Loki一面庆幸自己还没退掉这间小公寓，让自己有栖身之处，同时又荒唐地希望三所大学都不要录取他——这样他和Thor分手后，他们就不会住在一座城市了。

有些事情还是不要戳破比较好，他怎么这么沉不住气呢。
Loki把脸埋进被子里，努力让自己不要想这件事。

-

当天中午，Thor和Loki在家里吃着早午餐。一切都是那么平和，直到一个电话打破寂静。
Thor看了下屏幕，无奈地说了声：“是我父亲，准没好事。”

如他所说，一接通电话，连Loki都听到了对面劈头盖脑的咒骂声。
Thor看了眼Loki，拿着手机走到窗边。

Loki听到了几个关键词：毕业、约顿、企业。估计是在质问Thor为何要去约顿工作吧。

“没有为什么，我喜欢那个城市……你不是说了不干涉我去什么企业吗？母亲都允许了……企业排名有那么重要吗？”

因为Thor移步到窗边，Loki听不见对面的回复。但能够从Thor的语气中听出来，他们的交流不是很顺利。

两分钟后，Thor挂掉了电话，回到了饭桌前。
他看了一下Loki的表情，努力装作没事的样子。

“别担心，我爸只是暂时无法接受，等过一阵子……”

“之前没和你父亲说？也没说为什么选约顿市？”

Thor有些心虚。

“只是觉得现在没必要说得太具体……”

“你也没说是因为我？”

“……”

看到Thor的沉默，Loki低下头。他就知道事情不会那么顺利，对方的父母根本不知道他的存在。连日来，对录取结果的担心本就对他造成了不小的压力，得知Thor对家里隐瞒了实情，一股怒火聚在了胸前。

“Loki，我不是不愿意告诉他们你的存在，只是还没到时候，我不想因此和父母吵架。等等我，好吗？我会先让母亲说服父亲，让父亲接受我去约顿的事，之后就会跟他们谈你的事。”

Thor试图握住Loki放在说面上的手，对方却直接把手收到了桌子底下。

“我知道，你只是不想说。”

“我不是那个意思……”

“我当然知道你是什么意思。”Loki抬起头，眼里的冷漠让Thor背后发凉。“虽然你母亲同意了，但你父亲根本无法接受你会去一座莫名其妙的小城市，也无法接受你去做一个普通银行职员。”

“Loki，我会让他接受的。正是因为知道他无法接受我去一个不知名的银行工作，才没有告诉他们你的存在。我不想同时给他们这么大的打击……”

“我的存在是个打击？”

“不是……Loki！”

Loki直接离开了饭桌，开始收拾东西，准备去咖啡店打工。
他丝毫不想听Thor的解释，Thor也看出他不想再理会自己，选择了沉默。

-

去咖啡店的路上，两人坐在汽车里一句话也没说。Loki看着窗外的风景，Thor只是偶尔用侧眼偷看Loki。

他知道Loki最近压力很大。他知道Loki每天刷新约顿大学文学研究所的官方网页，明知道成绩不会提前出来；他也看到过Loki盯着约顿大学的宣传册发呆，看了许久后又把册子正面朝下的收进抽屉里。对于现在的Loki来说，任何一点小事都有可能引起他不高兴。

但Thor也知道，这件事归根结底还是自己的错。他知道自己搞砸了，明明不是那个意思。
一切都怪他，怪他嘴太笨。

Loki没有和Thor交换离别的吻，在咖啡店门前直接下了车。
同事看出他们的不对劲，没敢和Loki搭话。

Loki知道是自己在钻牛角尖，他完全能理解Thor的行为。他明知道Thor家境优越、知道Thor的家人对他的期望有多高、知道Thor有多爱自己、知道出柜有多难，却还是忍不住怪罪了Thor。他根本没有资格怪罪对方，Thor能为他付出这么多已是何等有幸，然而他却因为这点小事，一脚把对方的付出踩在脚底。他只是委屈、不甘愿，想到对方的家人无法接受Thor为了男朋友去约顿市当银行职员，所有负面的情绪就涌上心头。

他害怕极了，只能用这样的方法隐藏自己的恐惧。

他像是一只惊慌的小猫，在周围人伤害自己之前，伸出了尖利的爪子，狠狠地抓向最靠近自己的人。

Loki情绪低落地上了一个下午的班，连拉花都懒得做，每一杯卡布奇诺和拿铁都是直接摆到客人面前。

而另一头，Thor的低气压吓坏了所有队友。以往情侣吵架，Thor都会直接请假，跑去哄男友。但毕竟最近请假太多次，同时他也不知道该如何给Loki一个满意的回复，只好乖乖来到了训练场。
看到今天Thor这副不对劲的样子，身边的队友们交换着眼神，心想着宁愿他请假别来。

Thor给Loki打了电话，试图约Loki吃晚餐，但电话才响了一声就被拒接。
Loki烦躁地把手机塞进口袋，连晚饭都没吃，一个人回到了冷清的公寓。

-

此刻，Loki一个人躺在单人床上翻来覆去。自从傍晚掐掉了Thor的一个来电，Thor就再没给他打过电话。

这一次和以往都不一样，Thor不仅没有到咖啡店找他、没到家里找他，居然连电话都不再打了。他时不时拿起手机查看有没新讯息，然而毫无新讯息遮挡的手机屏保总是让他失望——那是Thor的房间望出去的风景。
Loki直接恼怒地关掉手机，这样就不需要知道Thor有没有给他来电话了。

他回忆着自己还有多少行李放在Thor的家里。几瓶洗护用品、两件睡袍、几件休闲装和两双鞋。早知道不拿那么多东西过去了，如果就这么分手，他连去把东西拿回来的勇气都没有。
他在心里惋惜着或许即将失去那些物件，闭上了双眼，又一次努力让自己进入梦乡。

在意识终于开始模糊的时候，门铃声吵醒了他。Loki知道门后是谁，他没有马上起身开门，而是睁开眼侧躺在床上，等着第二次门铃声。第二次门铃声迟迟没有想起，但门外传来的呼喊。

“Loki！你在里面吗？是我。”

果然是Thor，他总算来了。
Loki的心里感到一阵喜悦，但同时袭来的还有紧张。他缓慢地从床上爬起来，把睡袍的带子重新系紧。

门外的人或许以为Loki出事了，开始用力地敲门。

“Loki，在的话开下门好吗？”

下一秒，紧闭的大门在Thor的面前打开。但他的喜悦只维持了不到一秒，因为Loki没有解下门链。冷漠的眼神从狭窄的门缝中透露出来，门内的人板着脸看着他。

“Loki……你电话关机了，我担心你。”

“……”

“晚饭吃了吗？”

Loki垂下眼，没有回答问题。

”没吃吗？不吃晚饭怎么行？我给你带了三明治……“

“不饿，而且我讨厌三明治。你可以走了。”

Loki下一刻就准备把门关上，但Thor一手抵住了门。
Loki曾经想过，如果Thor不伸手挡住门的话，他就立刻分手。

“Loki，等等，听我说。我错了，我不应该瞒着父母。我只是不想引起争吵，所以只告诉了母亲。原本是打算先斩后奏的，没想到她把我去约顿的事告诉父亲了……你不要误会，我一定会告诉他们你的存在。你知道我有多喜欢你，我是不想失去你，才不愿贸然行动。我爱你。把门打开，好吗？”

Thor以飞快的速度说完这些话，仿佛下一秒Loki就要关上门。

Loki稍稍抬起了头，对上Thor的眼。Thor似乎以为自己有戏了，笑着用手碰了下门上的铁链，示意Loki摘下它。Loki没有说什么，直接关上了门。

Thor盯着紧闭的门，他不知道Loki关上门是为了解开门链，还是彻底将他拒之门外。那十秒钟大概有十年那么长，直到咔哒一声，门被再次打开。

Loki没有说话，直接走到了房间里。Thor默默地跟在身后，关上了门。

Loki没想好要和Thor说什么，或许只是被Thor真挚的眼神和言语打动了。他有些尴尬地走到灶台前，打算做点什么缓解尴尬。
他还没想好做什么，Thor就扳过他的肩，让他面对自己。

Thor小心翼翼地触碰着Loki，像是触碰一只露出尖尖的前牙的小猫。这只小猫随时有可能抓他一下，阻止他靠近自己。但Thor知道，只要自己足够小心、足够真诚，对方就一定会让他触碰。

他小心地靠上前，轻轻地把Loki揽入怀中。
Loki没有伸手回抱他，只是站在那儿。
过了许久，确定Loki不会推开他后，他才收紧了手。

“等等我，好吗？等我做好准备，一定会告诉他们你的存在，告诉他们我的男友有多优秀。”

听到这话，Loki轻轻地回抱住Thor，手指揣紧了对方背上的衣服。

“嗯。”

Loki扬起了嘴角，Thor主动和他和好了，不需要他花一丝力气。他不需要惋惜放在对方家里的行李，不需要想着以后碰上对方怎么办。想想真是荒唐，居然因为吵了一架，自己又不愿意道歉就以为要分手。

他侧过头，把脑袋靠在Thor的肩上，没让对方看见自己上扬的嘴角。

Thor放开Loki，伸手来回摸着Loki的颈部。原本苍白的脸一下泛起淡红。
他抬起Loki的一只手，将自己的唇贴在Loki的手指上，亲吻了十几秒。
当Loki再次对上Thor的双眼的那一刻，水灵灵的双眼把Thor迷得说不出话，他顿时觉得自己能揽下全天下的错。Loki做什么都是对的，一切都怪他。

“明天就要出结果了？”

“嗯，应该早上就会公布了。”

“别紧张，今晚好好睡一觉，我陪你。”

“你睡地上，不然我会被挤死。”

“……”Thor瘪下嘴，委屈得像只被丢弃的大金毛。

“我给你带了便利店的三明治和布丁。这么久没吃，应该不讨厌了吧？”
Loki笑了出来，摇了摇头。“不讨厌了。”

-

虽然Thor前一夜躺在了Loki身边，半夜还是掉下了床。

Loki率先醒来，稍稍起身看了眼在地上睡了一夜的Thor，看到对方还未醒来，又转身仰面躺回床上。他看着天花板，迟迟不愿打开手机查看新讯息。明知道录取结果或许已经躺在收件箱里，却不愿去面对。

他觉得自己像是未成年的小姑娘，居然如此犹豫不决，以自我蒙蔽的方式躲避现实。他深吸一口气，把手机从USB上拔下来，打开了屏幕。

通知信已经躺在了邮箱里，他深吸第二口气，打开了电邮。

在看到内容的那一刻，Loki扬起了嘴角。他直接翻下了床，跨坐在了Thor的身上。

“Loki…？干嘛…唔”

Loki给了Thor一个用力的吻。

“怎么了，这么开心？”

“我的面试成绩是第一名。”

Loki鲜少露出如此灿烂的笑脸，毫无掩饰的情绪让他多了几分稚气。

“天啊，你太棒了！”

Thor一下清醒了，他直起身，捧起Loki的脸又是一个吻。“那我们可以一起去约顿了。”

他们额头相抵，两个人都笑得开心。

“Loki，等我打完这一季常规赛，就和父母谈你和工作的事，好吗？”

Loki没有说话，只是保持着腼腆的笑。

“嗯？”

这一次，Loki轻轻点头，回给Thor一个温柔的吻。

TBC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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